百两与费仲。费仲谢恩辞王,秉敕上路,连夜不止,经行数日,令人报与姬昌。姬昌闻言,即时出岐州接使命。二人各施礼毕,相从入岐州衙中焚香拜毕,读了圣旨,管待使命。使命曰:“如今天子敕令小官取宝。”姬昌曰:“何宝?”费仲曰:“是琼瑶玉钏。”姬昌闻言,心内思量:此事都是此人献也。西伯侯便取宝钏与费仲曰:“此钏非是等闲,乃奇宝也。此钏戴时,令人身轻体健,随时而变,令人颜色不老。病者戴之即愈。辟恶除怪,如是妖精见之,惊恐奔走也。”
  费仲得宝钏,辞西伯侯上路。行数日到朝歌,入内见帝,诣于殿下,山呼万岁,拜毕。纣王问曰:“取宝钏如何?”费仲遂将宝钏献与纣王。王看钏,见光彩耀日,霞色光辉。皇帝大悦,将费仲入后宫去。妲己迎驾入宫坐,费仲具礼毕,置酒三杯。纣王令费仲献宝钏,妲已大悦,令:“将子童视之。”妲己不看万事俱休,才然解开手帕,见宝钏,大叫一声,仆然在地,四体沉重,口鼻无气。妲己性命如何?诗曰:
  西周宝钏实奇哉,费仲殷勤特取来;
  献与妲己初看玩,猛然倒地命将颓。
  纣王亲用御手扶起,妲己久而苏省。多时,妲己奏曰:“不要宝钏,教送出受仙宫去。”纣王问曰:“卿有何疾?”妲己不敢言实情之事,眉尖一纵,计上心来,奏曰:“臣启陛下,妾往日有痛心疾,今日又发。”又曰:“此钏不好,教赐与姜皇后者。”纣王:“依卿所奏,赐与姜皇后戴者。”妲己心中佐待唬姜后。
  皇后见宝钏,接得戴了,精神倍加,体健身轻,安宁无事。左右奏纣王曰:“皇后戴了宝钏也。”当日,妲己暗宣费仲。费仲蒙宣来见妲己,诣于殿下,礼毕,先赐黄金百两与费仲:“卿定一计,怎生交贬了姜皇后?”费仲奏曰:“此事小可。臣定一计,便教贬了姜皇后。”妲己曰:“如何是计?”费仲曰:“ 明日是姜皇后生辰月诞,娘娘亲自前往正宫,与皇后贺生辰;姜皇后见娘娘必怒,娘娘便把头发乱了,便来见帝,言姜皇后打子童来。王乃必信,宣皇后问说因依之次,娘娘暗教人藏刀子于皇后脚下。娘娘便奏道:“皇后有害我之心,既无意,大王视之,姜皇后将刀子来坠于地。为大王宠爱臣妾,故有此心。”王乃必信,必坐罪于姜皇后也。”妲己曰:“言者当也。臣且退去。”妲己依费仲之计,诣来日早辰去正宫内与皇后贺生辰。到正宫见姜皇后。皇后果然怒,便骂:“贱材有何面目来见我!你不识羞?”遂骂妲己。
  妲己自把乌云髻亸,金冠袅亸,霞鬓散乱,走入殿上,哭见纣王。王问曰:“卿当悲啼何事?”妲己奏曰:“姜皇后打子童来。”纣王闻之大怒,宣姜皇后来见帝。
  纣王问曰:“尔当打骂妲己为何?”皇后曰:“臣妾不曾打妲己。”王问之次,妲己教宫人暗藏一刀子在姜皇后脚下。妲己奏曰:“皇后有害我王之心。”王乃转怒。皇后曰:“贱妾岂敢有害我王之心!”王曰:“为何将刀子在于脚下?”姜皇后噎语难言,哽声怎说,涕泪如雨,怎生分诉?
  纣王不详事情,大怒;共妲己摘星楼上,传圣旨,令教皇后与布素之衣,贬入冷宫,教受辛苦。皇后闻言,心中大怒,不顾其命,乃骂纣王:“信邪佞之言,令我死于目下,贬我入冷宫。无道不仁之君,信谗贪色之主,人神共恶,天地不容,不死在万刃之手,何怒我乎!”纣王闻言大怒,亲身骤起,拨转宫娥,亲手扯住皇后。皇后不拒其死,又骂纣王:“昔桀王无道,死在樵门。你信贼婢之言,自乱天下!”言未毕,纣王用手揽衣,一手揽将乌云髻挽,从摘星楼边推将楼下去。皇后性命如何?诗曰:
  后宫直谏姜皇后,不听忠言大可忧;
  怒揽冲冠颜面变,揽衣推下摘星楼。
  皇后身死在摘星楼下。纣王传宣,教把皇后尸首埋在后宫第七个梧桐树之下。左右蒙圣旨,将皇后尸首埋。给皇后腕上戴着琼瑶宝钏,咸皆埋了。妲己佯诈忘了,故意和宝钏埋了。纣王不问真歹,送了姜皇后,每日共妲己作乐同坐,更无一人敢去谏纣王。
  韶光似箭,日月如梭,怎见得?有诗为证。诗曰:
  窗外日光弹指过,檐前花影坐间移;
  一杯未尽笙歌送,阶下辰牌又报时。
  倏忽十年,姜皇后有一太子,名曰景明王,号为殷交。自皇后卒时,太子始年一岁,别有宫人育之。纣王更不恋太子,至今乃十岁,身长五尺,心有英烈。
  有妲己知太子长大,心中怕怖:“有一皇后正宫中宫人告与太子,知我教天子坏了他母,以此上不便。我今暗宣费仲。”费仲蒙旨至于殿下,具礼,妲己问曰:“卿记得十年前事?”费仲曰:“那一事?”妲己曰:“当日姜皇后死之日,有太子一岁,至今十年,太子欲乃成人,怕姜皇后宫中宫人告与太子得知,恐太子报仇,是此不便。此事如何?”仲曰:“小臣有一计,亦可教娘娘心不生忧。”妲己曰:“如何?”费仲曰:“把皇后宫中宫人除了,万无一失也。”妲己曰:“如何除得?”仲曰:“娘娘至晚,共王相见,娘娘面带忧容不悦,王必问,娘娘便奏,只言:“姜皇后宫中宫人,倚着正宫名下,见子童无礼,臣乃难甘,可除之